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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麥在馬祖的土地上結穗


作者: 游桂香


105年10月16日下午五點,我播下手中的一把小麥仔,12月7日見它們抽起了二支穗管,12月15日它結的穗子挺直向天!



多年前,那時我老媽還在,榕蔭下,幾位老人家在閒談、憶當年,伯母說起她年輕時種麥,每年三、四月收割小麥、大麥時,要用力的將麥穗在舖在地上的簀(簀也是曬蝦皮用的)上面摔打脫粒,再用木棍敲打麥粒脫殼,然後放在簸箕裡上下簸蕩,讓風颺去麥芒、麥殼,最後才能有香甜的麥子當糧食。那麥芒在風中飛舞,飛上人的臉上、髪上、衣服裡,被汗水黏住了,刺癢得人受不了,但收成的歡欣和工作的忙碌,根本騰不出手去撓癢,田裡忙完回到

家裡,撩開衣襟就給孩子餵奶,身上的麥芒扎得娃兒邊吃奶邊亂撓……。

聽著,聽著,我不禁瞇起眼睛,想像著那樣的場景︰金色的陽光,金色的麥田,隨風搖擺的麥浪……,因為沒生在那個年代,沒參與過那些辛苦的工作,雖然腦裡電光石火地閃過讓.弗朗索瓦.米勒的「拾穗」的畫面,但對於小麥,我儘是一些浪漫的想像。直到一位嬸嬸說︰「小麥一收,麥葱就出來啦,二三天就長得比筷子還要長,就叫小孩去拔回來烙餅吃。」 


我眼睛一亮,問她們︰「那就是麥葱的名字的由來囉?」老媽說︰「對啊,麥葱就是因為和麥子差不多時間出現,就被叫做麥葱了。」當然,麥葱不只長在麥田裡,任何野地都有長,但麥田裡的最好。其實世界上到處都有麥葱,也不只是收麥季節才有,我在美國華盛頓紀念碑草地上見過,在紐約中央公園見過,在山東煙台見過,在福建武夷山見過,台北紅樹林見過…,各地名稱不同而已。


我又問︰「那為何都說清明過後麥葱被鬼尿了,不能吃?」幾位老太太哈哈笑︰「誰也沒見過鬼在上面尿尿哇!要吃的人還不是照樣拔回家吃,現在人沒信這一套了。實際上,什麼草、什麼菜過了當季就沒那麼好吃了,而且,要留它們開花結仔啊,明年才有麥葱可吃,都拔光光,明年它怎麼生?」瞧,有了電視之後,實證主義(positivism)悄悄散播,改變了老太太們的迷信,但,最重要的是,她們說到的重點是︰讓麥葱有機會開花結仔,以便明年收穫。這是多麼睿智的民間知識!她們不識字但都懂得不可「竭澤而漁」的道理,絕不無限制的耗盡、榨取大地資源而不留餘地。

從此我迷上小麥啦!一直把它當作馬祖產業田野調查的對象,遇到年長的就問起小麥、大麥。今年三月開始,跑遍台灣有種小麥的地方︰大、小金門(金門酒廠保價收購作酒麴用),台中、彰化(除了賣給金門也留著自已作地方文創產品用)。10月初邀請台中小麥達人張先生來馬祖一遊,帶來一斤杜蘭麥仔,作義大利麵的那種,因它耐旱、耐寒,適合馬祖的環境條件。小麥是一種粗放的作物,僅需少量管理,最適合我這樣的人和馬祖這樣的環境。家裡荒廢40年的田要申請才能開墾,只好先找一小塊地方試種,每三天去看它們一次,今天見到麥穗的英姿,我激動了,也陶醉了,忍不住在這裡和大家分享。




轉載自馬祖資訊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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